新的影像爆發力 | Brand New Image Pow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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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this article I try to identify the power of “Data Visualisation” in modern visual culture. By explaining the map of Twitter and Flickr location tags, Edward Tufte’s research and the pictures of Challenger STS 51-L, we can understand that the approaches of data visualization can be used not only to help make right decisions but also to create political and cognitive influences on the viewers.

這是透過程式,將Twitter和Flicker上傳照片的標示位置在全球地圖上以光點呈現出的影像。(上圖:Twitter和Flickr使用者照片標籤地點:美國  影像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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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itter和Flickr使用者照片標籤地點:東京  影像來源

這樣的影像技術稱為「資訊視覺化(Data Visualization),是近年在藝術與科技研討會常出現的議題。資訊視覺化本身已具有長遠的歷史,它包含地圖、統計圖表等將數據資料以視覺方法呈現的影像。然而當今的電腦網路時代,資訊流通迅速、資料庫亦輟手可及,這使得視覺化的方法又回歸為一種呈現政治、經濟與人文的影像方法。

資訊視覺化影像如同攝影照片,必須透過機械來進行。它仰賴著龐大的資料串流(Strings of arrays)與計算,這些資訊包含數位資料(0與1)、類比資料(錄音、磁帶)、或是藝術家喜愛使用的物件、地圖。這些資料或物件本身已經是一種資訊,但這些資訊在一般的呈現之下,並無法顯示它完整的樣貌。在這個影像取代文字的時代,資訊比以往更需要被視覺化地詮釋與理解。這個龐大的、同時牽涉到科學與視覺藝術的範疇,這就是資料視覺化討論的範疇。而藝術家身在其中的定位,在於如何透過視覺化的方法,揭露、批判、再現一個我們不可見的真實。

資訊視覺化的方法,自古以來就並不如我們想像的單純。首先,視覺化必然牽涉權力的運作。例如我們熟知的全球地圖投影法。雖然擷取自客觀的地理資料,但北半球與南半球的國家卻畫出全然不同的全球地圖。北半球的國家畫出的全球地圖必然凸顯自己,並壓縮南半球在視覺上的範圍。這說明在每一個視覺化的過程中,必然要牽涉到呈現數據的角度與策略,也因此在資料視覺化的過程中,不能避免地牽涉到觀點,也牽涉到權力的操作。當然,這個本質跟過去的油畫、雕塑等視覺媒介並沒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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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sualizing Friendships by Paul Butler 2010  影像來源

試想若社群軟體的朋友聯結是一種無形的力量,那麼這張全球facebook朋友連結的分佈圖,就是一種力量分佈圖。科技是如何改變朋友的聯繫方式?不同國家為何有不同的連結密度?這包含中國大陸、俄羅斯目前還是沒有數據的狀態。這些視覺化後的資訊,就像是火山的分布圖一樣,讓我們清楚看到不可見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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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哈佛大學政治科學及統計學退休教授,當代著名統計學家Edward Tufte(1942-)在著作”視覺解說Visual Explanations(1997)”中以美國在1986年發生的太空發射意外:NASA挑戰者號太空梭(Challenger STS 51-L)事件,說明當「資料」沒有被妥善呈現時,會因誤導而影響決策者作錯誤的決定,而造成災難。他在書中說明到,在1986年1月28日發射前一晚,已有材料學家對隔日的低溫預報表示擔心,他們拿出橡膠皮環在不同環境下的測試數據,預測太空梭上的橡膠皮環(O-Ring)可能因為低溫導致收縮爆炸,建議NASA延期發射日。但這些文件在匆促中僅以數據的方式呈現。最後決策者並未採納,原因是認為資料不充分。Edward Tufte拿出當日的報告,詳盡說明報告在呈現上的問題,並製作了一個他認為可以避免災難的清晰圖表。如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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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圓點指出橡膠皮環的損毀係數,點位置愈高,顯示皮環的受損愈嚴重。由圖可見,雖然華氏65度以下的測試極少,但依然可見65度似乎是皮環可承受的臨界值。何況發射當天的溫度是華氏26-29度的低溫。Edward Tufte用這個重大的太空災難來說明資料的呈現是影響重大的。而視覺化呈現的方法,又在這其中扮演重要的角色。Edward Tufte的後續著作包含The Visual Display of Quantitative Information、Envisioning Information、Visual Explanations、Beautiful Evidence。他在著作中總是精采地以他所收集到的歷史圖片、照片、地圖,說明影像的呈現是人類科學、文學、藝術中同要重要的環節。身為一位統計學家,Tufte一貫的信念是,唯有當我們以視覺化的方法,正確客觀地呈現資訊,才可以指出問題,產生影響力,並讓人人都能理解現實並改變未來。

當然,從創作者的角度而言,我們要在統計學的科學方法之外,找尋其他的可能性與趣味。舉例而言,台灣歷年來的地震紀錄都透過統計圖表,呈現出地震發生位置與強度,並且儲存在台灣地震災害中心的資料庫。然而,我們不禁要問,在這些科學圖表中,我們是否遺忘了甚麼?例如,居民遭遇地震的創傷?人與人之間及跨國的協助,是否也可以用影像圖表來呈現出來?在冰冷的科學數據後方,我們遺漏了許多社會、人文與政治敏感的議題,也遺漏了人最重要的情感。災難帶來創傷,同時也產生超越時空的憐憫,這些憐憫為何沒有在記錄中出現?台灣居民在日本311地震後的資助與行動,就非常值得記錄與呈現。

我認為,如何使用影像本身具有的力量,來呈現這些在科學數據後方的資料、或是透過視覺化的方法,讓數據本身產生超越以往的意義,讓觀者能夠接受到更深一層的體驗,將是很有前瞻性的視覺研究。